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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貓裏,又名貓狸,為平埔族人對此地的舊稱,意為「平原」。
      
       初來此地,環我四周是低矮的屋舍、車不多,時有或無的人行道、蒼灰的天、勁疾的風、良善的面孔,活似個「不知有漢,無論魏晉」的出世樂土。一如我那島上濱海的故鄉小鎮,人親土親。唯入耳盡是我不懂的,發音類似粵語、卻不若粵語濃重的客家話。數日來多食板條,只見白滑的麵身與紅蔥頭、芽菜、青蔥,在滾著油光的湯裡相擁而眠。此地食物售價與南臺灣相仿,唯日用品如台北城一般高昂,但選擇卻很少。也許卜居台北的時日,我的胃口已被養刁,竟覺得一出台北,所有的水果蔬菜口感盡皆相形失色,連農業大縣的貓裏,水果都遠不及台北好吃。

      近來早晚溫差極大,晨起的低溫常凍得我鼻水直流。每遇晴日,豪氣的陽光大片的灑將下來,唯黃犬無事,恣意懶在小徑中央午睡。入夜,只聞深巷寒犬幾聲低吠;火車急馳而過的呼嘯,是這靜謐山城唯一的聲息。貓裏車站附近比之其他鄉鎮的驛口,可謂十分冷清;唯燈光慘白的補習班,以及四家便利商店權充場面,人潮、車潮也是三三兩兩。據說是客家人勤儉天性使然,此地原有百貨入駐計畫,但商城蓋好,生意卻始終沒有做成;在行政中心周遭,看不到速食店、連鎖書店、藥妝店與咖啡館,甚至比我那遠在離島的故鄉還要故舊。上個週日下午想到市集採買物什,發覺一過晌午,市集散去、商家早早關門,路上竟連人影也無,十分冷清。

      幾天前第一次自己搭火車,在車上也看到不少怪象(比方兩人坐一個座位的、比方邊聽音樂邊在走道上嘻笑狂舞的)。回台北本想看《1895》,但錯過當日唯一的一場。後來看了《畫皮》,屬年輕化的商業片,劇情讓我想起RPG遊戲「仙劍奇俠傳」,男主角也跟李逍遙一樣又俊且美。或者如Roland Barthes論攝影時說的「刺點」(punctum)理論,那電影有些直入人心的點,看得人惘惘的。

      新工作十分忙碌,上週借了幾本書,也只看完《逆旅》。另這裡素食人口很少,要想吃大量新鮮美味的蔬果實屬不易。每天吃類似的食物,吃著吃著想起入夜依舊熙來人往、美味紛呈的台北城,竟也寂寞起來。在朱天心《古都》的序裡,看到卡爾維諾的一句話,正是我此刻我心的寫照:「一個人在荒野裡馳騁很長一段時間後,他會渴望一座城市。」雖然貓裏不是荒野,我故鄉的那座島嶼也不是荒野,但身為資訊焦慮者的我,遠離都市,就是我內心荒蕪的起點。

     冬至沒吃到湯圓,耶誕節只有工作相伴。今天好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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